十一（1 / 2）
&esp;&esp;秦佳几乎是逃着出来的，手也顾不上洗，在便利店买了湿巾，泄愤似地狠抽几张，擦拭扶过肉棒的小手，擦掉一层皮才肯罢休。
&esp;&esp;这和给他撸真的不一样，这个行为更加、更加……羞耻。
&esp;&esp;秦佳使劲擦拭，直到小手被湿纸巾的清茶香味掩盖。
&esp;&esp;秦佳把手机送去换屏，内屏碎了，配原件的话得等上几天。没这个必要，随便换个屏，两小时搞定。
&esp;&esp;和明璋助理通了电话，天助我也，明璋今天有空。秦佳给郑莉莉发了消息，两人一道去给明璋赔礼道歉。
&esp;&esp;“师姐，我们要……报保险么？”郑莉莉忐忑扣手。昨天结束，她冷静想了，如果走保险，杨馆长会知道这件事，她若因此被处分，更严重，被开除的话，她很难翻身了，更别说再另找新工作。
&esp;&esp;郑莉莉愿意做任何事来避免这种可能，她很恐惧，紧锁眉头，不安地望向秦佳，寻求一线生机。
&esp;&esp;“你想让杨馆长知道这件事吗？”秦佳说得很平静，语气也很柔和。
&esp;&esp;“当然不想！”郑莉莉拿着皮包的手猛然抓紧。
&esp;&esp;“那就不能报保险，而且，保险可能不会赔的。”
&esp;&esp;“什么？”郑莉莉震惊。
&esp;&esp;“莉莉，我……”秦佳顿了顿，她握住郑莉莉的手“我今天又仔细看了保险条款，只赔付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如果走意外事故的话，我们没法证明茶盏是因为搬运或者其他不可控因素产生的裂纹，而且……而且赔付金额没有那么高，如果我们想维护关系的话，还是得去道歉。”
&esp;&esp;“师姐，那赔付的话，我们怎么赔得起啊？”郑莉莉微微发抖，在茶盏运到时她就该多仔细检查几遍。
&esp;&esp;“没关系，莉莉，别害怕，先去了再说，总会有转机的。”
&esp;&esp;“师姐……”怎么能不害怕，但是看到秦佳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郑莉莉只能选择相信。
&esp;&esp;秦佳捏了捏郑莉莉的手，移开眼神。杨馆长刚上任不久，她想要推荐信，就不能和展品损坏这种大型过失扯上一点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涉及郑莉莉，秦佳一定推卸得干干净净。
&esp;&esp;“阿嚏！”又是一个喷嚏。秦佳吸了吸鼻子，关上车窗，只留一丝缝隙透气。
&esp;&esp;“师姐，真对不起，你病还没好，就要来……”
&esp;&esp;“没事，莉莉，这次展览我是组长嘛。”
&esp;&esp;“师姐……”师姐的大恩大德真是无以为报。郑莉莉眼眶红了，她拿出纸巾递到秦佳手里。
&esp;&esp;车窗外的风景一帧一帧闪过，静谧的林荫大道闪入眼帘，出租车停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旁。明璋的别墅在郊外一条林荫路的尽头。
&esp;&esp;秦佳抱着装有茶盏的木盒，和郑莉莉一同踏入富丽堂皇的别墅。灰白色的大理石地砖上映出两道纤瘦的身影，一个紧紧贴着另一个，几乎融为一体。
&esp;&esp;“莉莉，相信我。”秦佳腾出一只手捏了捏郑莉莉的肩。
&esp;&esp;明璋的助理前来迎接，“京海艺术馆的秦小姐和郑小姐吧，请在这里稍等下。”将人带至客厅，助理前去向明璋汇报。
&esp;&esp;客厅树立一面玻璃橱窗展墙，全是名贵精致的玉器茶盏，琳琅满目。其中一只翡翠茶盏，鹦哥绿色，葱翠阳俏。茶盏外侧雕刻云纹，层层迭迭如抽丝剥茧般，巧夺天工，又好似万顷碧波荡漾盏壁之上。盏壁看似极薄，仿佛能溢出晶莹波光。
&esp;&esp;秦佳盯着这只茶盏看的入迷，分散掉自己紧张的情绪。
&esp;&esp;“秦小姐，郑小姐，欢迎。”一声爽朗带着笑意的招呼声传来。
&esp;&esp;一位身着黑色旗袍，体态风骚的女人从楼梯处走来，旗袍上以金色丝线绣制的梅花随着女人的步伐摇曳生姿，更加栩栩如生。
&esp;&esp;等人走近，秦佳好像真的闻到梅花的阵阵香意，这才回过神，“明璋女士，您好。”
&esp;&esp;郑莉莉止不住颤抖，估计一出口变语不成句，索性一言不发。
&esp;&esp;明璋笑颜更甚，她拿着一把小巧的黑色折扇，指了指沙发，“请坐。”
&esp;&esp;“明璋女士，我是秦佳，这位是郑莉莉。我们特意来感谢您愿意将展品交由我馆进行首次展览，非常感谢您的信任。”
&esp;&esp;秦佳说话间暗暗观察明璋的表情，对方笑意不减，她才继续，“仰慕您才华已久，以为这次展出的白玉茶盏已是完美无瑕的佳作之佳作，今日一见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您这儿件件玉器皆为鬼斧神工，尤其那盏鹦哥绿色茶盏，今天我才领悟什么是真正的片玉万黄金。”
&esp;&esp;“你倒是个懂的。”明璋唤助理去倒茶，喜笑道：“这尊茶盏从选料到雕刻，俱是花了细功夫的。这料子啊产自缅甸，几经辗转才到我手上，那缅甸人听说我要拿来做茶盏，还不干，说要留着做镯子，呵。”
&esp;&esp;“幸得做了茶盏，才有如此独一品的吉光凤羽。能够为它策展，一定是三生有幸。”
&esp;&esp;“那是自然。”这姑娘倒是很有眼光。明璋抿了口茶，压了压自己的得意。
&esp;&esp;秦佳见状赶忙补充，“能为这对白玉茶盏做展已是毕生有幸，”说着揭开木盒盖子，一对无暇白玉茶盏显现众人眼前。
&esp;&esp;“这白玉盏也是精品，但比起那尊鹦哥绿茶盏还是差了些……”
&esp;&esp;助理坐在旁边，借着喝水，不动声色戳了下明璋的胳膊。明璋立刻转言道：“但那也是和我自己的作品比，要是和别人的比，说是惊世之作也不为过。”
&esp;&esp;“当然、当然。单一块玉比比皆是，正是经您之手才成了艺术品。也许是在下拙见，这玉一旦雕刻成茶盏，就成了艺术品，和之前就有了质的变化。”
&esp;&esp;“你说的对也不对，”明璋眯了眯眼，眼神扫过木盒里的茶盏，望向秦佳，“茶盏和玉相比自然是艺术品，但无论怎么变，玉的本质始终如一。”
&esp;&esp;秦佳的手攥紧了另一只手的拇指，“您说的是。”
&esp;&esp;她觉得明璋是有备而来。亲自还展品这种事常有，接受艺术馆工作人员的拜访，大可选择高档餐厅这类地方，不必约来家里这种私密场合。
&esp;&esp;而且，明璋给秦佳的感觉，好像知道茶盏有裂纹，知道她和郑莉莉是为了茶盏裂纹而来。裂纹如果是茶盏借出后产生，明璋自然无从知晓，只会当她们二人是来道谢。但如果裂纹是借出前产生的，那明璋自然知道裂纹存在。
&esp;&esp;“明女士，玉的本质是大自然之精华，佛家称大地舍利子……”秦佳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不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