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鹦鹉传信(1 / 1)
“前面停一下吧。”冼紫芫突然慢慢的说,声音倦怠,“那条河边大家都歇息一会吧,已经回到乌蒙国,算是快到家了。”
听到冼紫芫说:已经回到乌蒙国,算是快到家了。玄易突然心中一软,一路上他也一直不敢合眼,不知道何时冼紫芫会突然消失,虽然在他眼前消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有什么事是冼紫芫不可能做到的呢?
如今听她提到家这个字,似乎才觉得心中安稳一些,只要她肯提到家这个字,哪怕她会恨他好久,总还是有机会得到她的原谅。
“好,你身子虚弱,这一路奔波——”玄易口中说着,却呆呆的看着冼紫芫,她已坐起在马车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口,“紫芫?”
“我恨你1冼紫芫声音微哑,眼神透着疲惫,一路奔波,虽然她有休息的时候,却无法让她脸色不苍白,尤其是这一刻,她用尽全力保持清醒,她明白,再有不长的时间,她便会失去所有记忆,她必须尽快的消失。
“紫芫。”玄易并不闪躲,看着冼紫芫,“这会伤了你。”
“我知道你武功好。”冼紫芫微咬嘴唇,让自己的身体不哆嗦,提了提声音对外面说,“你们全部退到一边!不然,我就杀了玄易,我手中这把匕首之上有剧毒,虽然不至于立刻要了玄易的性命,但是,他若受伤,玄王府一定会一时无首。”
包括晋护卫在内的所有护卫全部愣在当地,看着马车上的帘被冼紫芫一把扯掉,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玄易胸口的位置。
“玄易,让他们让开。”冼紫芫看着玄易,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愈加的清冷寂寞,“放我走,从此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孩子已经送走,我们之间唯一共同的在意已经不在,我冼紫芫再也不欠你半分。让他们让开1
最后一声明显提高,透着凌厉和冷漠,不容置疑。
玄易看着冼紫芫,完全不理会抵在他胸口的匕首,一语不发。
“玄易,若你不肯放我离开,这把匕首也许无法刺中你,我却有无数个方法立刻送自己离世1冼紫芫半带嘲讽的一笑,轻声说,“别告诉我你不舍得我离开,你我之间没有这样深的情分,我对你,并无半分情意,不过是不想姐姐上你的当,你当年也不过是利用我兑现对司马忆白的承诺,如今姐姐已经得了她想要的,你也已经兑现了你的承诺,你我之间,已经可以分个清楚。”
“你会伤了自己。”玄易眼中透着怜惜,轻声说。
“你不配我丢了性命。”冼紫芫言语愈加的刻薄,冷冷一笑,“所以我会用匕首对着你而不是我自己让自己死掉,甚至不屑于装死让你内疚!玄易,你不配冼紫芫如此!若你不信我是真的想要离开,你可以再等半个时辰,玄王府会有人前来报信,离开前,我已经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婉姨娘,然后让她在得知大兴王朝新皇得了小皇子之时交给姐姐和新皇,理由是冼紫芫不能为玄王府生下一男半女,所以请求新皇允许紫芫离开,你玄易可休妻再娶1
玄易依然只是轻柔温和的说:“你想如何都可以,把匕首拿开,那会伤到你,我已经学会清风剑法,你若伤我,就算我不还手,你也会伤了自己。”
“我知道。所以,你必须放我离开,不然,我必定会血溅当地立刻死在你面前。”冼紫芫淡漠的说,“我只求可以离开你,去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如果不能,如果还要做你的妻子,我宁愿不要这条命1
玄易苦笑一下,“你是如此的恨我?”
“是。”冼紫芫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娶我却不怜惜,你让我辛苦生下孩子却送于他人,你说,我如何不恨你。你心中根本没有我却让我不得不呆在逍遥居,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却偏偏不许我逃开你,我恨你,我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恨你。”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王爷。”晋护卫看到一直不肯夺下匕首的玄易胸前已经有些隐约的血迹透过素色的锦衣,吓得声音颤抖的喊,“夫人,您,您要干什么?这会伤了王爷的,王爷他是真的在意您,他和您一样难过发生的事1
“闭嘴1冼紫芫冷漠的说,“他在意不在意我与我何干,我只要离开,离开这个我讨厌至极的男人,从此后,我与他再无瓜葛,我不希望有人再记得冼紫芫曾经是玄易的女人,从此后,这天下再也没有冼紫芫这个人!我也同样不想见到你们1
“王爷1“夫人1
“让他们让开。”冼紫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脑海里已经有些混乱,但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1
玄易摆了摆手,示意护卫们退开,然后慢慢的从马车上退了下来,示意马车上的护卫也下来,冼紫芫是执意要离开,他现在只能放她离开,然后再想办法保护她,等她过了这段时间不再如此恨他再求她原谅。
冼紫芫拼尽全力将玄易猛的推下马车,她的意识已经慢慢变得模糊,她必须马上离开,如果她再不离开,她会当着玄易的面昏倒,如果玄易知道她要离开的真正原因,一定不会放她离开,而她一个失去全部记忆的人如何再面对这段让她难过的情缘?!
她冲到马车前面,用力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一匹马背上,马匹吃痛,长嘶一声拉着马车狂奔起来,冼紫芫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她用尽全部气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玄易,从此后,我们再无瓜葛!你要保重——”
声音在马车快速消失中变得支离破碎,完全听不清楚,尤其是最后一句。
晋护卫冲上前一把扶住从马车上被推下来的玄易,玄易面色苍白,唇角有血流出,手捂在胸口,身体微颤,“她说,从此后,我与她再无瓜葛!再无瓜葛!她以为我可以忘记她吗?!没有她,我何必保重1
视线中,马车早已经没有了踪迹,只余一片空落落。